马未都博客文章第242篇：空手套白狼

现代京剧《智取威虎山》最著名的台词不是英雄杨子荣的豪言壮语，而是他假扮土匪胡彪孤身闯入威虎山八大金刚盘查他的黑话。

八大金刚：天王盖地虎！

胡彪：宝塔镇河妖！

八大金刚：么哈，么哈！

胡彪：正响午时说话，谁也没有家？

八大金刚：脸红什么？

胡彪：精神焕发！

八大金刚：怎么又黄啦？

胡彪：防冷涂的蜡！

这段台词在我年轻的那个时代，常常在不同场合被不同人等利用，成为生活中的喜剧。新疆之行抵达喀什之日，我办好了入住手续，刚一屁股坐在床上，床板立刻如要坍塌一般晃动，我立马回过神来：地震了。由于楼房不安全，我连夜搬到喀什地委招待所，开了一张床进了屋。

地委招待所是平房，没卫生间，开门就是大操场，显得比原来那个三层楼安全。屋里已住着一位年长看着油滑的壮汉，那时出门跟生人同住一室家常便饭。我刚撂下行李，他就问我：“做生意？”我不愿暴露身份，就随口嗯了一声。谁知他第二句就是黑话：“拍档子？”我迟疑了一下才回敬他：“宝塔镇河妖！”

我们俩同时都乐了，他说：“你不是生意人。”我点了点头，随身将屋中两个空酒瓶子倒立在地上，他惊诧地问我，此举何为？我告诉他夜里如再发余震，酒瓶一倒，咱俩撒腿窜出屋去，此乃江湖小技。他笑了。那一晚，我知道了“拍档子”意为做生意掮客，就是今天常说的“空手套白狼”。

2008.9.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