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未都博客文章第455篇：修脚

隐约还记得幼儿时期母亲给我剪脚趾盖儿，那时使剪刀，张小泉的。大了一点儿了，就自己学着剪，年轻时身体柔软，剪脚趾甲时双臂抱膝，脸都快贴到脚面上了，虽看得一清二楚，但手艺不好，剪出的趾甲按母亲的话说“跟狗啃的似的”。

后来有了指甲刀，指甲刀是提高剪指（趾）甲质量的技术革命，“狗啃的”指（趾）甲没了，心里一副得意。我记得第一把指甲刀使我天天盼着指（趾）甲长出来，长不出来也剪，剪得鲜血淋漓是常事。

再后来岁数大了，人发胖，胳膊腿都硬了，手指甲没问题，依然如故，可脚趾甲离眼睛一天天远了，带上花镜也看不真着，有一回我问一个胖子这事咋办，胖子说：修脚。

上澡堂子我瞄过别人修脚。修脚师傅手中那一大把刀看着实在吓人，修趾甲与我从小形成剪趾甲观念冲突，修脚师傅不剪，用刀削，十分用力。我设想他的刀万一一打滑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第一次鼓足勇气修脚感觉尚好，一点儿不疼，比自己费劲巴拉剪的还好，自己剪还常常出血，说不疼是瞎话。因此依赖上修脚。

可最近一次修脚师傅可能急于下班，手一歪，刀尖杵了一下，血流如注。常言说“十指连心”，说的是手指，脚趾就是短点儿，离心脏远点儿，但也连心，疼得我连连吸着气说：“不疼不疼。”不好意思说疼，怕吓着师傅。经过这事，我特理解我给我家的猫剪指（趾）甲时，它们为什么那么谨慎。

2009.7.16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