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未都博客文章第486篇：乾隆视野

故宫的午门广场极为宽阔，每一个人站在此地都显得十分渺小，尤其当你贴近午门庄重深沉的红墙之时，你会感到明清皇宫的博大，它的体量，它的色泽，都在诉说一个古老文明曾有的辉煌。

卡地亚作为世界顶级珠宝品牌，看中的正是这一点。卡地亚珍宝艺术展览开幕那天，北京正值秋天，本应秋高气爽，可湿重的雾气违反常规地铺天盖地袭来，笼罩住故宫。我随人流踏上午门的台阶时不经意回首张望，不可能见到的一幕愣是展现在我的眼前：大雾恰倒好处地将故宫以外的北京遮住，使你看不见远处的任何现代建筑，看不见皇家以外的天地，我惊喜地在午门城楼上驻足，久久瞭望。

乾隆皇帝当年登上午门，目力所及不过如此，没有视觉污染，居高临下，俯视煌煌都城以及芸芸众生……，我们可以想见乾隆心中的得意，充满了一代君王的满足与骄傲。在中国历史上，伟大的时代和伟大的皇帝密不可分，伟大的艺术也会缘于这样的时代。

我在琳琅满目的卡地亚珍宝艺术展上意外地发现了乾隆时期艺术：白玉双鱼座钟，白玉插屏座钟。白玉双鱼，一大一小，遨游江河，卧波浪澹定从容；山水插屏，远山近水，高士仙鹤，听松涛闲情逸致。两件乾隆时期的艺术品在一百多年后用于卡地亚的设计，变成了贵族实用品；事隔百年，它们又鬼使神差地回到故宫。历史就是这样，金子永远是金子，不论深藏于山脉之中，还是镶嵌于皇冠之上。

2009.11.5